岁岁年年 下
宇亮不逆
勿上升
希望带给你们温暖
岁岁年年
5
没人接?关机?
韩宇的心在听到电话提示音后狂跳不止,将出口的话一下子被堵在喉头,夹着担心和胡思乱想,生疼地锤在胸口。
红绿灯由红色变黄又变绿,从火车站回来的路上,行人少的可怜,他打开鸭子发来的电话薄,挨个给过去的朋友打过去。
雪为什么越下越大了?
雨刷刮过的玻璃仍旧模糊不清,上一秒干净的视线下一秒又被白色覆盖,他从没见过上海下过这么大的雪,也从来没这么讨厌过下雪天。
自从他出事以后,就很少跟过去的朋友联系,说是面子也好,自尊也罢,他实在受不了别人的可怜。
但如果是为了亮亮……
面子算什么。
阳阳,叶正,阿伟……
没有人见过,也没有人知道。
那傻子就这么孤身一人,大雪天里也不知道住在哪里,他那么内向,又不喜欢带很多钱出门,武汉天气也不知道怎么样,肯定也没给自己多带件衣服,上海还没开暖气,旅店里哪会有空调吹,身上那么多伤还到处乱跑,手机还关机是丢了还是没电,老胃病急着赶车吃没吃饭……
韩宇承认他开始后悔自己过年不回家的决定了,而且很后悔。
6
最后那一碗面到底是没有被吃完,靠窗的亮亮在把最后一个花生米放进嘴里后,才想起来给手机充电,面馆上面就是老板儿子开的旅店,倒省了他再另找的麻烦。
把行李放好,手机充电后,胡浩亮忽然想去看看以前韩宇住的地方,他活动活动刺痛的手脚,从最里面翻出一条黑灰色长围巾和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花色手套,又往肚子里灌了一大杯热水。
可惜最后,还是没勇气冒着越下越大的雪冲出去。
等一会下小点吧……
这么大的雪傻子才……
卧槽!什么东西偷袭你老子?!
韩宇找到自家师傅的时候,那货正十分文艺地站在店面门口,用手去接下来的雪。他看着对方那傻呵呵的样子,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一脸。
也不知道咱俩谁更傻。
五米……
四米……
脚步不受控制地越走越快,心也一样。
终于,
抱到了……
他感觉怀里的身体由挣扎渐渐安静,身上的雪化了,对方的呼吸打在他耳畔,那温度把心也化了。
到现在,韩宇才有了安全的实感。
他从没想过,今夕沦落至此,仍有人不弃如斯。
尾声
把胡浩亮从那个没空调没暖气的旅馆接回来的一路,韩宇就没停过嘴里的数落,武汉方言夹着普通话,时不时还整两句法律小课堂,听的人一个头两个大,但要下车时,还是心疼地把小师傅裹成球体,自觉地拿着行李开车门。
洗澡,按摩。
像曾经无数次那样有序地进行着,韩宇没问亮亮为什么来上海,亮亮也没问韩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,两人只是处在同一空间里安静的接触,好像就能抚平所有伤痛,化解一切问题。
等韩宇擦去手上的药油再洗澡的时候,小师傅已经陷在大床里做暖暖的梦了,他看着对方的轮廓,然后轻手轻脚地关上灯,走进浴室。
蒸汽升腾,他看见镜子上用水写过的两个字:
我在
不管别人怎么诋毁诽谤,怎么讥讽嘲笑,我胡浩亮只要知道你是韩宇,这就够了。
因为是韩宇,所以不管发生什么,胡浩亮都在。
分不开。
韩宇觉得他明明不爱哭,可不知怎么的,眼泪就是止不住。
洗完澡刚出浴室,就看见本应睡着的胡浩亮,盘腿坐在落地窗前,见到韩宇出来像个小孩子一样兴奋地指着窗外。
“韩宇——烟花——”
北方天空上炸起了数朵颜色各异的烟火。
胡浩亮从小就喜欢这个,每年过年都兴奋地拉着韩宇走街串巷。
看着陷入烟花光华中的胡浩亮,舞者觉得那烟花好像开在他心上,一朵一朵炸开,从心头麻到指尖。
当洪水猛兽来临,有这个人在的地方,对韩宇来说,就是海岸。
“胡浩亮,你快点上床上看去!!”地上太凉。
“没大没小!我是你师傅哎韩宇,你晓不晓得?!”
“……”
“你个瓜娃子快给劳资放下!!”
不理会怀里小师傅的拼命挣扎,韩宇唇角的笑越扩越大。
是,韩宇是很笨,也很迟钝,脑子不活,不聪明,可是亮亮,我如果抓住一个人,那就是真的“抓住”了,
绝不放手。
愿余生有你相伴,年年岁岁,岁岁年年。
完
写在后面:
岁岁年年的意思是,亮亮来陪胖宇过年,而以后的每一年胖宇都会陪亮亮一起过。
希望喜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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